有人靠敛财住进高楼,有人守着土地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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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 入 尘 烟
Return to Dust
2021年的华语电影,经历了34年来首次同年在三大电影节主竞赛零入选的尴尬境地。2022年伊始,李睿珺导演用他的第六部长片《隐入尘烟》打破了华语电影的沉寂,本片入围第72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后,李睿珺达成三大电影节均有作品入围的成就。不可否认,李睿珺已成为如今最重要的华语导演之一。随着第75届戛纳国际电影节的落幕,《隐入尘烟》依然是今年三大电影节主竞赛唯一入围的华语片。
《隐入尘烟》柏林首映后,取得了不错的外媒口碑,《综艺》评论本片“强有力地描述了一种行将结束的传统生活方式,以及中国边缘农村社群正在迅速消亡的现状。其‘隐入尘烟’一般的影像中常常充满诗意。”诚然,用“隐入尘烟”来形容李睿珺的作者风格再合适不过。从《老驴头》和《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里的西北农村留守老人,到《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中几近消亡的裕固族两兄弟,《路过未来》里不远千里到大城市打工的年轻人,李睿珺将镜头对准了那些与我们同在一片天空下却总被忽略的“小人物”,他们隐藏在尘烟之中,摄影机很难捕捉到,李睿珺是那个拨开尘烟的人。在《隐入尘烟》中,李睿珺更进一步走进了尘烟。他将镜头对准了偏远农村里被抛弃的两个人,以一段真挚爱情故事的大特写,用最普世的情感,将身处最远端的人重新带回了中心。
“隐入尘烟”也是李睿珺的视觉符号,简单来说便是土地的颜色,正如本片英文名“Return to Dust”所阐释的,回归尘土是李睿珺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与陈凯歌《黄土地》里用压迫感极强的镜头将土地崇高化不同,李睿珺更多的是展现人与土地协作的过程,千年来生于土长于土的默契。影片中大量农事细节的描写,不是一个有过长期农作经验的人很难能做到如此细致。在讲故事的同时,李睿珺也是在用镜头与土地对话。
《隐入尘烟》此前曾定档2月25日上映,在离大银幕一步之遥的时候撤档,这一等便是半年。国内院线逐渐复苏之时,我们终于等到了这部今年华语电影的代表作。借着上映首日的契机,深焦在柏林电影节期间对导演李睿珺及主演海清的采访终于有机会释出。希望在银幕之外,能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视角。
深焦 x 李睿珺
作者:圆首的秘书
深焦DeepFocus前主编
// 深焦
首先想请您分享一下您的早年经历:您是如何从村子里走到县城,又从县城走出来的?
// 李睿珺
我是在上高中的时候才离开村子到县城的,学了三年美术和三年音乐,这是我高中的专业课。本来我们的培养方向是去小学当美术老师或者音乐老师,但我想要考西安美院或者西安音乐学院。这是我最初的想法。学影视其实是偶然情况,因为我们的老师当时收到了山西传媒学院的招生简章,之前我们那里没有人考影视类的学校,他就想强制我们去试试,毕竟对于学美术的学生来说,影视也是一种可能性。
后来我去考了,一考就考上了;与此同时我又被当地的一个师范大学计算机专业录取,但我特别不喜欢,所以就学了影视。家里当时并不同意我学影视,还是觉得当老师比较保险,不出差错的话这一辈子就有保障了,而我觉得我对当老师和计算机都没兴趣。
我上高中的时候,电脑还是586时代,学校只有计算机机房和舞蹈教室是铺木地板的,进去要穿鞋套,每人发一个3.5英寸软盘,还要输basic语言DOS命令,你才能开机,那时候我就觉得连开机都要开那么半天,这有什么意义呢?后来高中快毕业了,高中同学买了一个奔4,一按开机键直接就开机了,我们学了三年就净背二进制,各种语言命令……所以对计算机一点好感也没有。而且我数学特别差,所以就阴差阳错走上了影视广告专业。
上大学是我第一次出省,太原也是我在此之前去过最远的地方。
李睿珺
// 深焦
到目前为止,您拍摄的影片除了《路过未来》都是在老家,这回拍摄的经历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 李睿珺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要用一年的时间去拍,而且这回是用比较简单的方式,尽量弱化剧情。最大的挑战就是2020年初开拍,10月初杀青,这之间正好碰见疫情,一方面有资金上的困难,因为爆发疫情之后大家资金都紧张,现金流就要存下来“过冬”,另一方面就是疫情带来的不确定性,比如拍戏需要提前进设备,会造成很多资源上的浪费,如果错过一个季节就没法拍了,就得再过一年。不过我们没有这种情况发生,因为前期做了非常周密的计划,等有了疫情又按照疫情的方式做了各种预案。钱的问题就只能再找。整个剧组的规模就是平均50人,一个人当几个人用。
有段时间疫情比较严重,剧组进不来,我、我哥和姨夫(男主人公马有铁的扮演者武仁林)还有他的儿子,我们四个做前期美术的工作,还有房子要拓土坯,80%都是我们四个做的。那个时候正好赶上夏收,很多人没时间,只有我们可以。在这个间隙我们还需要种地,基本就是边做电影筹备边种地的状态。
// 深焦
这部电影的缘起是什么,怎么想到要写这样两个人的情感故事?
// 李睿珺
这样的人特别容易被忽略掉,我想知道这背后发生了什么,原因是什么。每一个群体、一个单位里总有看起来不那么扎眼,无声地做一些事情的人,平时大家都不会注意到他们,有好事的时候也想不到他们,我就是想讲讲他们的生活、他们的状态,他们跟世界和周边相处的方式,说来说去还是讲人的故事,这是我感兴趣的事情。
从最早开始,我就想呈现两个人的生活,细枝末节的小的变化,两个孤独的个体各自被他们的家庭所抛弃,周边的人对他们都有微词,但土地接纳了他们,这是他们最后的港湾。让它变得日常化,这也是从一开始就确定的事情。而所有这些日常的建立都需要时间,所以决定要花一年的时间去拍它。
这个剧本构思了很长时间,2014或者2015年就有了这个想法,写了大概一年左右。其实老四(即马有铁)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很稀有了,包括对爱的忠贞,对事情的理解等等。而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有大圆满的结局,目前这样的设置还是希望符合生活的逻辑和情感的走向,两个人的相遇是一个意外,他们的分离也是一个意外——开始于一个意外结束于一个意外。
《隐入尘烟》剧照
// 深焦
如何了解、呈现他们的生活和生存逻辑?
// 李睿珺
我是农村长大的,拍摄地就是我的老家,在张掖市高台县,我前面所有的电影都是在这儿拍,所有的演员都是我的家人亲戚,他们从2009年演我的电影演到现在,只是主角配角在轮换。我们家也有地,小时候也去割麦子种麦子,我的爷爷母亲都是农民,我的祖祖辈辈、我的95%以上的亲戚还都在这个村子里,他们的生产生活的方式决定了他们为人处事的方法,跟城市里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的生存哲学和法则是来自于土地,他们是在常年的劳作中得到这种方式,跟土地的联系更紧密,也会更了解生命。
这也是为什么我的片子里一直都有动物,比如《老驴头》讲的就是人和驴的故事。动物是农民生活的第一部分,也通常是很重要的角色。马有铁能够体恤到比他更低级的动物的情感和辛劳,也是为了塑造这个人物本身。
《老驴头》海报
// 深焦
主人公在这个村子里大概是最穷的,您生活的地方会有这种贫穷的情况吗?
// 李睿珺
其实不止我生活的地方,任何地方都会有这种贫穷。我住在常营,每天去咖啡馆写剧本,所有打扫卫生间的叔叔阿姨在我眼里都是65岁以上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来干这种工作?肯定是迫于生活。虽然生活在北京,但跟生活在村子里的老四没有太大区别。影片里很多都是我观察到的身边的人的生存状态。
其实农民如果种的不是经济作物,有的时候种完一年地,最后也就是剩下个口粮。昨天我还在聊,拍电影的时候一袋尿素75块钱,今年一袋涨了一倍,变成150块钱一袋,还有另外一种化肥,原来是150块钱,现在是300块钱,但是粮食只涨了3毛钱一斤,这就是农民正常的生活处境。
《隐入尘烟》剧照
// 深焦
男主演表演很好,拍的过程中怎样指导他完成角色?
// 李睿珺
电影里的马有铁是我姨夫扮演的,从2009年开始他就开始跟我演电影。当时拍的就是农民的故事(指《老驴头》——编注),他当年演的是儿子。当时之所以找他是因为都很熟悉,事情也是他们亲身经历的事情,表演起来会更熟悉、更从容。我当时没有钱请别人来演,而且我可以花大量的时间训练他们,正好冬天也没有事干,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一起这样做下来。
最开始他当然是不接受的,但碍于亲戚不好不接受,后来在拍电影的过程中,他逐渐觉得这个事情有意思,就一直演到现在。只是到这一部的时候,我认为他比较适合主角,只是要把状态调整一下,以前因为是配角的,他会觉得自己的戏没那么重要,演得不好了还有我在,也不会影响到整个片子的格局。以前我们拍戏都会住在姨夫家,他除了演戏还要做制片和别的工作,他知道拍一部电影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片子他就比较担心,害怕准备那么多年,万一演砸了怎么办?我就跟他说没问题你放心,大不了每个镜头拍30遍嘛,给他一些自信。而且整个剧组他也熟悉,都是之前一起合作过的老搭档。
《隐入尘烟》剧照
指导方面,筹备期我们会做一些训练,反复读剧本,分析人物和剧情,调整状态,比如怎么走路,拍下来给他看,找到迟缓的状态,总有方法。在现场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我会先让演员自己来一遍,如果状态不太好,我就给他演一遍。表演的要点需要一点一点告诉他,不要一上来所有的点都说出来,这样会打击他的自信心,即便是职业演员也一样,所以也是一个边拍边排的状态,一点点帮他推进。
在生活中他人是很利落的,喜欢跟朋友在一起,也很仗义,跟这个角色还是有一定差异的。
// 深焦
片中大量室内戏的调度都是非常精确的,这种情况如何与姨夫沟通?
// 李睿珺
我们的走位调度都是非常死的,会在地上贴点位,贴不了胶带的地方就会扔块石头或者放一颗草,先让演员找一个舒服的节奏,看几步走过去,走过去之后干什么。
// 深焦
作为一个南京人和职业演员,海清如何融入?
// 李睿珺
找到海清饰演女主角是因为之前就认识,她曾经跟我说如果有合适的角色可以考虑合作,正好这个剧本写完之后,我觉得年龄比较贴近,就想问问她有没有兴趣,她看完剧本挺喜欢的,我就跟她说需要大量时间体验生活,而且时间必须就是这些,绝对不能少,她同意了,我们就推进下去。
《隐入尘烟》剧照
我写所有的剧本都不会提前考虑是谁演,都是写完再考虑。她同意之后就来到村子里提前体验生活,学习当地的语言,忘记一切经历过的表演训练,住在男主角家,每天看看他们怎么干活儿,怎么做饭、喂牲口,跟他一起赶赶集,街上晃一晃,看看周围人都在干什么。在筹备期间我们每天对台词、背台词,分析角色,花时间建立角色。差不多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们分五次进行拍摄,第一次必须保证一个月以上体验生活的时间,然后拍半个多月,加起来50天,不允许有一天离开,后面每一阶段提前15天必须体验生活。这样既保证了演员能够进入状态,也保证了五次拍摄的连贯性。
// 深焦
如何跟摄影指导交流,决定影像风格?
// 李睿珺
我在写剧本的时候就会写得也很细,包括演员的表演状态、肤色,人物的质感、发型,屋里的陈设等等,把它直接当作一个工作的台本,所以没有什么特别需要讨论的问题。我从来不会画分镜,但是因为写得很详细,所以也相当于一个分镜脚本。
在拍摄之前我会跟摄影指导提前确定画幅、空间,摄影的基调、影调。要根据人物的内心节奏,来设计场面调度,比如前面两个人情感的互动比较少,摄影机的移动就会少一点,后面随着互动性的增强,发生调度的变化。所有这些都是要服务于人物和剧情。拍摄的时候我们不会很着急,一般拍二十几条很正常。
// 深焦
您有想过要拍城市吗?
// 李睿珺
有想过,但也肯定不是大家理解的都市片的感觉,可能还是《路过未来》那种,外地人在城市生活的样态。
深焦 x 海清
采访:电车
深焦DeepFocus编辑
// 深焦
// 海清
我们是通过一个电影节认识的,当时他家里有点事没来,请我帮忙,就这样认识了。后来他写了一个剧本,没有找别人,直接来问我,他说“你要是不演的话我就去找非职业演员了。”这个剧本完成度非常高,是一个很感人的剧本,两个角色也比较丰满。
我觉得贵英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人,她不是谁的女儿、也不是谁的妈妈、谁的老婆,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不同于市面上其他的一些剧本,总是用身份来限定你。贵英不是,她和老四的感情是自热而然的。这是我比较擅长的,所以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 深焦
片中您的表演非常好,有为角色做了哪些准备?
// 海清
这期间做的最大准备是体验甘肃农村的生活,我以前没有过任何经验。我没有在田里长大过,所以不知道农人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虽然有在电视里看,但那是客观的,真正要上手做这些事情是另一回事,准备工作其实是在村里做这样的体验。
我到了村里和他们聊天,我发现村里人的眼神和城里人是不一样的。城里人的眼神是明亮清晰的,有很多想法。贵英的眼神是单纯的,有时候是空的,没有什么想法,因为她没见过。我要做的一个很大的功课,就是把海清的眼神变成贵英的眼神。
《隐入尘烟》剧照
// 深焦
姨父是非职业演员,你们扮演夫妻是怎么磨合的?
// 海清
姨父是一个特别可爱的人,我非常喜欢他。我住在他家,他和小姨非常照顾我,我想吃点啥他们都帮我弄,他们拿我当亲人一样。拍戏的时候也是,怕我被驴踢了,担心这儿危险那儿危险。他演戏很紧张,我就老逗他,我会陪他一起干活。很多的活儿我可以不去做,但是我陪着他,跟他一起做。
// 深焦
这个状态和电影里很像。
// 海清
对。我记得有一天,姨父牵着驴,要去大概有十里地远的下一个村子,工作人员都坐车走了,姨父要提前两个小时间出发,然后正好我没事,我说“我陪你去吧”,姨父不让,说要走很远。我一路陪着他,我俩说着话聊着天,他们有开车路过,就说“两个人特别像两口子”。跟姨父就这样慢慢熟了,他拍戏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我们也有了默契。
《隐入尘烟》剧照
// 深焦
影片是在不同季节拍摄的,拍摄间隔时间长吗?你是如何保持角色状态的?
// 海清
我是一月份去的,我走的时候,我儿子和我一样高,等我再见他的时候,他已经高出我10公分了。
// 深焦
相当于整年时间都献给了这部电影,所以也不存在需要跳出角色再重新找状态。
// 海清
对,正好也是因为疫情。
// 深焦
电影里大雨那场戏我印象很深刻,也很喜欢,两人非常紧张地干完活之后互相依偎着,画面很美。
// 海清
(笑)我不喜欢,因为我太累了,那天太冷。那场戏是夏天拍的,天气突然降温,特别特别冷,冷到我都哆嗦。你看幕后花絮,我都是裹着羽绒服,冻到我舌苔都白了,后来还生病了。因为每拍一条,我要先在雨里把自己淋湿再过去拍。那天降温到零度,所有工作人员都冷坏了。而且拍了很多遍,后来洒水车都没有水了。
《隐入尘烟》剧照
// 深焦
贵英对老四从疏远到相爱的情感变化,你是怎么拿捏的?
// 海清
贵英对她自己的生活没有太多奢望,很多事情她都不能自己做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会跟老四其实是因为驴。贵英是一个有爱有温度的人,老四也是,老四会护着驴。老四他哥去打驴的时候,老四马上就起身看驴去了。贵英上完厕所以后也去摸那头驴,摸着驴她才看到老四。他俩在某种地方是心有灵犀的,我觉得他们是彼此在一个频道上的人。
// 深焦
李睿珺导演在片场会给你一些表演上的指导吗?
// 海清
嗯,会的,我们在前期就会探讨,睿珺很仔细。贵英手抖的特点简直是我一部戏最难的障碍,有时候一认真就会忘了抖,毕竟我是个正常人。睿珺就会提醒,“贵英啊,你又没抖。”有时候我觉得我演得很好,还没意识到我没有手抖,我说“这条过了吧”,他说“不行,再来一条”,“为啥”,“因为手没抖”。他负责调姨父的戏,调我的手。因为姨父是非职业演员,需要调戏,有时候会忘了接词,走的不准,或是看镜头了,他是解决技术性的问题,到我这来是解决身体上的问题。他要在镜头里看到两个不同类型演员不足的地方,然后把他们全修正过来,调到一个频道里。
// 深焦
你们有一起去研究怎么更真实地表演出贵英的残疾吗?
// 海清
拿到这个角色的时候就在做研究,因为剧本所提供的,她只是一个生理上的残疾:小便失禁,但是她外部形象并不是很明确。我们在创作交流的时候,我是强烈建议她的外部肢体要有一个明确的残疾,便于演员表演,可信度也会比较高。如果你说她只是小便失禁,其他全身都是很正常的,很难能表现出来。因为演员也希望有一个肢体上的依靠和形象上的帮助,这样才能够把她的残疾外化,所以我就找了她腿部的残疾。躯干上的残疾加上手部的抖动,就会在视觉上很明显,让人觉得很心疼贵英,她的确是一个会被人嫌弃,生活都只能半自理的一个人。
《隐入尘烟》剧照
// 深焦
你觉得这部电影的现实意义是什么?
// 海清
我们有的时候节奏太快,太忙了,忙得不能静下来看看这个世界,就只能看到眼前这一点点事情。我可能比较喜欢动物,去了四趟非洲,自己一个人去过,也有带着孩子去过。这个地球上不仅仅有人还有动物,这部戏里包括有驴、燕子、小鸡等等,它们和我们一样在这个世界上,但很多时候我们看不见它们。看一看你周围都是什么,并不只有你看到的那个世界,这个世界比你看到的更加丰富。
// 深焦
近几年来你戏路的转变很大,之后会想尝试怎样的新角色?会想在什么方面进一步突破吗?
// 海清
我没有主动想要去突破什么,因为我觉得还是有很多创作欲望的,主要看有没有合适的角色吧。
编辑:芝芝味桃桃
Everything comes full circle.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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